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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旅中国:艺术 | 甘将头上血 化作碧清泉

出处:文旅中国  文字:骆蔓  编辑:管理员  时间:2022-04-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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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近日,由浙江艺术职业学院和浙江小百花越剧院联合打造的越剧现代剧《幽兰逢春》在浙江实验艺术剧场上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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演出海报

《幽兰逢春》以笛子演奏家、作曲家赵松庭真人真事为原型,以他的人生经历为脉络,讴歌了从事笛子艺术工作六十年,被公认为中国笛子代表人物之一、浙派笛子艺术创始人,业界誉为“江南笛王”的赵松庭值得称颂的一生。

否定之否定的精神意志

居里夫人曾经说过:“我们必须有恒心,尤其要有自信!我们必须相信我们的天赋是要用来做某种事情的,无论代价多么大,这种事情必须做到。”这话对《幽兰逢春》中的赵松庭而言,无疑是贴合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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纵观全剧,在赵松庭走上竹笛艺术道路的过程中,有过三次大落大起,而正是这三次否定之否定的生存经历,确立了赵松庭的人生价值观,坚定了他对自身事业的追求目标,最终促使他在艺术的道路上扬帆远征,获取成功。

第一次大起大落是:儿时受一长者点拨的赵庭松,爱上了悠扬动人的笛声,相伴就是十年,但已过束发之年的赵松庭,因“不知用心读书,整日吹笛子唱曲儿”,为封建礼教所不容,于是掌控话语权的家中族老把赵松庭“锁入祠堂,面壁思过”,不仅断了他的自由,也想切断他一腔热望。第二次大起大落是:倔强的赵松庭没有屈服,而是留下一封书信跳窗逃走,以“遵从心召唤”只身前往国立音专考场,本以为心想能事成,不曾想他引以为傲的竹笛,被考场中人讥讽为“巫乐之流”,难登大雅之堂,令他大受打击,被家人寻回后,只得顺从家族安排入读上海西法大学,一时间与梦想之门擦之交臂。第三次大起大落是:身在法学院的赵庭松,依旧痴迷城隍庙里的唢呐声,还瞒着家里报考了部队文工团,被文工团录取后,正是抗美援朝之际,豪情满怀的他递交了请战书,随军跨过鸭绿江,去履行一名热血男儿的军人天职。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,面对一颗颗至诚之心,他深受影响,并以手中小小竹笛鼓舞士气,直至因伤回国……

赵松庭的这三次大起大落,显示为:“否定逆境--否定顺境--否定逆境--否定顺境--否定逆境--否定顺境”这样三连环的否定之否定,在层层递进过程中,确立起他自身的存在位置及其崇高的价值取向。特别是在血火交迸的战争现场,他所接触到的不是惊天动地的英雄,只是春风化雨般的凡人,他们有着灼烫的血肉,沾满泥土的芳香,赓续时代的地气,他用平视而非仰视的角度,却接近了英雄主义的行为与精神的本真。这场历练,更促使他坚定心志、勇攀高峰,摄取他成名成家路上的力量之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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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赵松庭来说,艺术是他在命运旋涡中企图确定自身存在位置及崇高之感的象征。只有当生存遭到难以违抗的否定,而一个人仍能让整个身心投入痛苦的求索中与命运作抗争,并在抗争中显示出自身的伟大力量,这样曲折的过程,才能慢慢形成他的非凡品格。而这样的大起大落也总是存在于特定情境中的,且这个情境自有其结构——核心是人生价值观的对立性和性格行为的异端性相调谐的感性显示,即常常呈现为情节事件的大起大落和情境结构的反复逆转,在否定之否定中使形象系统成为向无限延伸的动态存在,这样做既强化了宿命的神秘感,也凸显了人物形象的庄严色彩——在曲折困顿中不断求索,获得人性的哲理升华。可以说,《幽兰逢春》正是基于这样的认知渠道,作情节串联的——为赵松庭性格塑造与精神完型加码。

艺术创造的崇高形象

美学家黑格尔说过:“美只能在形象中见出。”戏剧的基本审美范畴就是中心人物的塑造,这个人物的性格特征是戏剧审美素质中最基本最生动的因素,所以一部戏剧的审美价值,主要就体现在剧中主人公形象的美学价值之中。

在浙江中部东阳成长起来的赵松庭,那种刚直与硬气、倔强与反抗以及质朴坚定的言行,显示出了中华民族传统的美德——这是一种未经雕琢的人的本色特性,是朴素不起眼却又闪耀着人性光彩的人文之美。

出生于士族大户的赵松庭,只因“笛韵牵动我的魂”,一生钟情于小小竹笛,但编剧孙强为他吹入了一股精气神,令这人人物形象有了新的生机与活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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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是他的反抗精神。在第一场里,面对族中长辈对他沉迷于竹笛的控诉,赵松庭据理力争,一句“百业怎能贵贱论,世人不可贵贱分”,道出了他朴素唯物主义观点:人是平等的,没有高低贵贱之分。

其次是他的追求精神。爱上竹笛并将它作为自己的终身追求,是他一以贯之的理想。尽管他少年时代就树立的理想不仅为家族所不容,还被“北派宗师”所唾弃,后来又连登台演奏的资格都被剥夺了。但这一次次的挫折,不仅没有令他止步,反而越挫越坚,退中求进、厚积薄发,终于成就一番大业。

第三是他的悲悯情怀。在第四场里,赵松庭不顾家族反对,抛下善解人意的新婚妻子,在抗美援朝的召唤声中,为保家卫国毅然奔赴前线。在朝鲜战场上,面对的是冰天雪地里随时可能牺牲的生存境况,但小河南、小山东、小四川等一个个鲜活、生动的小战士们,他们的乐观心态,爱憎分明的坦荡胸怀,不仅使他们结下了纯真的革命友谊,也使他感受到了人性人情的魅力和真实动人的情感。特别是当赵松庭了解到这些小战士参加志愿军背后惨绝人寰的故事,更让赵松庭坚定信仰——不当亡国奴,与敌人拼杀到底!在这样的精神感召下,赵松庭虽没能与敌人真刀真枪厮杀在战场上,但他可以用手中的小小竹笛,为战士演奏助威、鼓舞士气,用文艺的力量同样能挺立于战争第一线。在这里,笔者觉得特别感人的一幕是,当赵松庭问战士们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时,这些腼腆、可爱的大孩子们,想的是战争胜利后能不能跟赵松庭学吹笛子,希望到时候赵松庭不会嫌弃他们学得慢……这是多么朴素的愿望,又是多么感人肺腑的言行。这一切,也点点滴滴影响着赵松庭,促他成长、助他奋进。

编剧通过以上三方面对赵松庭人物性格的刻划,让观众看到了一个立体而高大的艺术家形象。

意蕴深厚的人文关照

赵松庭不仅在战场上对生死之交的战士极富耐心,在现实生活中,对喜欢竹笛、想跟他学技艺的人,同样富有成人之美之心。

赵松庭无疑是一个善良的人,这在第六场中表现得特别明显。当时,已受政治迫害的赵松庭,面对凄风中年关将近,思乡之情不由自主跃上心头,对家人的牵念、对妻儿的亏欠,都成为他心头沉甸甸的包袱。这时,妻子只身前来探望他,让他既惊喜又害怕:惊喜的是梦想成真,阔别已久的爱人活生生站在面前;害怕的是自己会成为家人的负累。这种矛盾忐忑的心理,通过两人间的表演与对唱,起到了渲染气氛、营造意境的作用,也让观众从一个侧面去了解赵松庭丰富、细腻的内心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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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松庭又是一个惜才的人。当阿根娘带着喜欢竹笛的阿根前来看望赵松庭,并希望他能收下阿根这个学生时,传达室门卫老刘为了保护赵松庭,一心只想打发走这对母子。但一墙之隔的赵松庭,听着阿根母子的真情实意,想着阿根的天赋,思想交战后还是打开了关闭的大门。他的爱才之心,让他忘记了社会低气压、自身的尴尬处境,义无反顾地收下了这名弟子,并在随后的日子里,将自己的技艺倾囊相授。

赵松庭更是一个豁达的人。当阿根已在学校求学三年整,既取得了一定的成绩,也与恩师赵松庭结下浓浓师生情谊。好学不倦的阿根是有抱负的,他还有更大的追求目标——继续深造,去报考音乐界的最高学府中央音乐学院,却又怕老师因笛子的南派北派之分而阻拦他。赵松庭却唱道:“千年来南北笛子本一家,同宗同祖同文脉”“青出于蓝胜于蓝,这是我毕生的希冀与主张!”朴实的唱词,跟当年赵松庭赴国立音专求学被拒的门户之见,高下立现。

该剧就这样通过攫取发生在赵松庭身上的一些小故事,串珠成链,来凸显赵松庭的气节、气度与志向,从而让一个值得敬重的人在舞台上挺立了起来,也使对赵松庭一知半解的观众,通过舞台演绎,去认识、感悟、分享他曲折的人生经历与丰沛的内在世界。

要把生活中的感人故事巧妙地转化为艺术的感染力,确实并非易事。《幽兰逢春》作为对一位知名艺术家一生的写照,切入的角度与萃取的场景至关重要,剧中的时间跨度是1933年至今这80多年间,其中1957年至1976年这19年匆匆掠过,似乎有些衔接上的失衡。我们知道,典型人物必须要有典型特性,才能打动人。那么,戏剧冲突的展开、情节事件的铺陈、人物故事的处理、叙事结构的组接,只有在有机组合、双向交流中进行,才能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,获取感人至深的情感共鸣。《幽兰逢春》若能在主题提炼与立意深化上作挖掘,相信赵松庭这个人物不但会更有血有肉,而且会更具有震撼人心的作用。

诚然,要用舞台艺术来表现真人真事,有一定的局限性,戏剧性处理要求会更高,但若作一定的调整与取舍,相信定能增强《幽兰逢春》的可看性与感染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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